※ 梗來自金光群俠傳。
※ 官方都玩完了我們還能幹啥,就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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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觀察了一整個上午。
這天鐵軍衛眾人都領到一個盒子,藍紫色包裝綴著苗疆風格絨毛裝飾,裡面是一盒四個裝的巧克力,看上去還挺高級。據說是最頂頭的上司為了犒賞眾人辛勞、偶爾也順應節日沾點氣氛,應景一下給的禮物。
對此大部分鐵軍衛成員是挺高興的,畢竟這種等級的禮物平常還不容易見到,就跟端午節會領到粽子冬至會有湯圓一樣,沒什麼想法就吃了;也有少部分單身漢覺得自己被深深刺激,心口淌著血聚集在一起互訴衷腸,望天問著什麼時候才能收到非義理巧克力的真正情人節巧克力?而根據窮千秋推測給白日無跡、白日無跡又觀察了一陣後得出的結論:這些巧克力估計是頂頭上司收到太多吃不完才發給大家,倒也合乎墨風政策之下的原則。
不過上司發的大家都有的巧克力並不是重點。
小七觀察的重點是,從早上開始就攤在辦公桌上的年輕軍長。
風逍遙作為年紀輕輕就坐上苗疆軍長高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苗疆少女夢中情人人選之一,在這個日子裡,桌上堆了五六個盒子並不稀奇。但根據小七的了解,那些盒子還真沒有哪個是由愛慕者送來的——十之八九都來自於十里芳草,榕桂菲送來給風軍長解饞用的特製酒心巧克力。
而且估計就算真的有愛慕者送來的份,也會在送到前就被攔阻銷毀。不要問為什麼。
酒紅色的外盒樸素,從外觀上並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小七趁著交報告的時機路過看了眼,縱使有心理準備,仍免不了為那些空巧克力盒上所註明的「酒精含量120%」給震驚了一下——這吃下去真的不會酒精中毒嗎?雖然知道風軍長是嗜酒如命千杯不醉的體質,但看風軍長從早上就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會不會是真的吃過頭了,要不要關心一下?
白日無跡面無表情地把探頭探腦的小七扯回來。
換了來辦公室幫師父送件的墨雪不沾衣經過,像是隨口的問了一句:「還好嗎?」
「不好。」整個腦袋都黏在桌子上頭委靡得不行的風逍遙開口——值得敬佩的是他的雙手仍沒停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工作著,簡直訓練有素——稍微歪了歪視線,看著墨雪問道:「我想了一整個早上,還是想不出來能給老大仔什麼回禮,墨雪你有建議嗎?」
「沒有。」墨雪不沾衣顯然沒有想認真協助探討這個問題。「師父要你過目這些文件後簽名,總共有三份。」
小七回頭看著默默把自己拉走的工作前輩,總算理解了白日無跡這個動作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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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是很認真在考慮回禮這件事。
上個月他一時興起拉了老大仔做蛋糕,然而雖然名義上是他們兩人一起做,但邏輯上來說,事前準備是老大仔弄的、材料是老大仔準備的、連廚房都是老大仔去借的,出借的人還是老大仔的小妹。整件事風逍遙除製作當下,其實沒出到什麼力,連鐵驌求衣都在他獻寶似的把蛋糕捧到他面前時哼哼:「這個蛋糕到底算是你做給我還是我弄給你?」
都在一起多久了,他們也不是那種膩歪的情侶,想在節日一起做些什麼也不過是風逍遙當下一個念頭而已,平時各忙各的也不會太在意這種商人搞出來的「習俗」。特別去過節也太矯情了吧要做什麼平常就能做了啊但——
就是有點不甘心嘛。
想給老大仔驚喜怎麼這麼難啊。
苦惱的揪了一整天的頭髮,揪到馬尾都亂了,直到下班時間,風逍遙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多好的回禮。鐵軍衛辦公室裡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打卡離開了,獨留風逍遙一個人還窩在電腦前刷網頁。澄紅夕照穿透了落地窗,在空曠的室內留下了傾斜的痕跡,遠遠天際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藍紫色,沾著點點星子,想來很快就會暈染擴散到整片天空。
對面大樓的玻璃帷幕像面鏡子,完整的反射了這片天色,風逍遙嘗試數了數樓層,仍沒能算出老大仔現在人到底在哪一方倒影之中。自從他倆職位變動後就不在同一個辦公室了,雖然不過也只是上下幾層樓的差距而已,但偶爾,還是會覺得像是隔了大半片天空似的。
突然的手機提示音響起,短促鈴聲迴盪在空曠的室內,還真把神遊物外的風逍遙給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從桌上紙堆之中挖出手機,顯示有一則短訊,卡通獅子頭像旁邊一個文字泡:『文件有問題,來我辦公室找我。』
除此之外連多一個字都沒有,甚至沒確認他是不是人還在公司裡。風逍遙看著那封訊息發了幾秒呆,忍不住笑了出來。從桌上撈了個盒子塞進外套口袋中,便鎖門蹭蹭爬上樓,找軍師大人處裡公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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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兵韜這天很忙,苗疆即將迎來下一季的各項活動與變革,不少事情都得透過他來協助處理。但忙歸忙,他仍知道風逍遙一整天都在什麼——就算沒特別問,下屬們跟徒弟也會找到時機就順便過來報告一下,彷彿某種例行公事。
風逍遙顯然是爬樓梯上樓的,腳步聲響得老遠就聽得見,不一會就見到年輕軍長風一般捲進辦公室內,卻沒找他報到,而是看了看附近確定沒其他人不會影響形象後,便賴到一旁的沙發上去了。
「……軍長。」御兵韜沉聲。
「老大仔,什麼事啊——」
風逍遙從沙發背上探出頭,抱著手臂枕著自己的腦袋,歪著頭問著。御兵韜無言的看著,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拿東西丟過去砸他,最後卻只是耐下嘆氣的衝動,口頭簡短而俐落的告知要讓軍長處理的部份。風逍遙倒還知道現在處理的是正事(雖然他早已經下班了),賴了一下便乖乖爬起身走到辦公桌邊,跟著軍師一起把這些額外的工作完成。
事情不多卻很繁瑣,等到處理完,外面天色早全黑了,對面大樓的玻璃鏡面已是一片黑暗,唯一反射的就是他倆這間辦公室的燈光。御兵韜收拾桌面時,風逍遙就站在窗邊望著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遠公路上車流燈光如流星閃爍,川流不息。
御兵韜收拾完了,站在那兒看了他一會,才開口喊道:「風逍遙。」
稱呼的改變彷彿某種昭示,青年甩著馬尾一扭頭就蹭了上來,御兵韜被他推得又退了幾步,坐回寬厚舒適的辦公椅上。風逍遙十分自然的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看了一眼被堆在辦公桌角落的那些眼熟的盒子,笑嘻嘻的把藏在外套裡那一盒也拿出來。
「老大仔,你老人家知道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嗎?」
御兵韜撫著馬尾梢的手掌頓時為某個詞而加重了力道,故意裝傻:「不是上個月才過了情人節?」
「不一樣啊,今天是要回禮的日子,回上個月的禮。」雖被掐得扭了一下,然而御兵韜配合,風逍遙就繼續接了下去,一手扯散了男人繫得端正的領帶,在菱角分明的下巴上蹭出了個牙印,「我想了整天還是想不出回禮什麼好,不然這樣吧,兩個月軍餉跟酒蟲一隻,你選一個。」
風逍遙手上那盒巧克力除了甜香,更多的是熟悉的風月無邊味道,那是榕桂菲特製的作品,更是御兵韜特別請小妹研發給風逍遙的零嘴——總而言之,嚴格來說還是御兵韜送的。男人又哼笑了聲,拉過風逍遙的手在腕子上咬了一口,思考片刻後回答:
「兩個月軍餉吧。」
風逍遙解他領口釦子的手頓時停了下來,一臉不可思議、天底下居然真有如此不解風情之人的表情。
御兵韜不動聲色的看回去,「怎麼,說話不算話?」
「好吧,既然你的選擇是這個,老大仔你放開我,我要回辦公室一趟。」
「為何?」
「王上說這些巧克力就是要發下來給我們當軍餉的,這邊一盒不夠,我要回去拿。」
雖是這樣說,風逍遙卻也沒有打算從御兵韜身上下來的樣子,如酒水一般清澈的棕色眸子笑得彎彎,水潤潤的亮著,明目張膽的撒嬌耍賴,「要不嫌跑來跑去麻煩,老大仔你還是將就點,選酒蟲就好了吧?」
御兵韜哼聲,掐緊了攬在青年腰際上的大手,「就你胡鬧。」
風逍遙笑得更亮了,伸手攬上戀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也是從你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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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中唯一沒關上的那盞燈在夜色之中宛如星子,為整個城市千萬燈火中微不足道的一蕊,卻也是獨一無二的一蕊。在無垠墨色之中抬起頭,縱使無法分明,但因為知道其中一盞燈火屬於自己,整片夜空也因此暖了起來。
「老大仔。」
「何事?」
「要不要吃巧克力?先吃這顆酒釀的,再吃這顆風月無邊,味道更好喔。」
「唔。」
脣齒之間漫開來的酒味讓人醺然暈眩,略苦卻又混著甜味,難以分別。圍繞在身邊的酒香濃郁,深刻得宛如融入了血肉,不曾散去。
「酒是我的,巧克力也是我的,人也是我的,這還算是禮物嗎?」
「喂,老大仔你這樣也太狡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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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感謝:仁民愛物,體恤下屬的王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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