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互攻前提,白酒燉肉,慎入。
※ 雖說是互攻但沒有「說是兵軍但其實可以看成軍兵」的僥倖,就是兵軍。
※ 發生在〈設身處地〉之後的事。
※ 一個私設:軍師現在住苗王宮,軍長住在百勝戰營。
譬如朝露
苗王宮大殿之上,苗王端坐於主位王座,苗疆軍師立於左側,鐵軍衛軍長立於右側,後列王族親衛與各部族領袖,爭相與苗王稟告近期部落各事,或是提出要求,或是反對異議。尤其近年新推的墨風政策,許多貴族很是不能適應,一時間整個大廳吵吵嚷嚷,頗為熱鬧。
不過此情此景倒是都還在意料之內,年輕苗王態度從容,有條有理的一一檢視各部落貴族提出的意見,一旁軍師時不時出聲提出建言。苗疆軍師雖以斗篷面具掩蓋了面容,然而那股威嚴氣勢猶然不減,在你來我往的言辭之間協助王上,有條有理,靠著幾句言語就能將不順的部族也敲打得安靜服貼。鐵軍衛軍長在會議上話不多,然而偶然開口都仍是明確表態:鐵軍衛永遠都遵從苗疆王權,是苗王身後最堅定的防護。
會議仍是花了幾乎整整一日,送走各部族族長之後仍未結束,留下的苗王與股肱之臣仍有許多事項待討論,或是墨風政策持續推行的瑣碎事項,或是苗疆之外他界的狀況,都是該了解與掌握的資訊。待年輕苗王回過神,幾乎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連忙交代侍者安排軍師與軍長的休息事宜,自己則在王族親衛的責備眼神中也跟著去用膳了。
待苗王走遠,御兵韜暫時謝絕了前來詢問有何需求的宮女,轉頭看著站在走道另外一側,一整日下來都過於安靜的鐵軍衛軍長。風軍長歪著身體斜倚於欄杆上頭,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睜著晶亮的眼安靜回望,仍是沒有開口。
苗疆軍師幾乎要忍不住嘆氣,朝他招了招手:「來。」
風逍遙這才咧開笑臉,如一陣風瞬間旋到御兵韜身邊,一點也不含糊的撞進寬厚胸膛之中,用力得像是要把自己埋死進去。饒是御兵韜也被撞得哼了聲,站穩之後真的嘆了口氣,按住往身上蹭的青年,揉了一把手感極佳的馬尾。
還真難為這傢伙,憋這麼久。
「老大仔啊,我今天表現不錯吧?」
脫了鐵軍衛軍長的殼,某個永遠長不大的傢伙徹底原形畢露,一手攬著御兵韜的肩膀,另一手還忙著搖晃手裡的酒壺,歪著腦袋,一臉就是想討賞的表情,「有沒有獎勵啊?」
「胡鬧。」一貫的訓誡語氣,卻早就失了威脅性,御兵韜被他勾得只能彎下脖子,兩人臉靠得極近,呼吸之間就能聞到滿腔的風月無邊氣味,「但至少沒給王上丟臉,是有長進。」
「找麻煩的說來說去都是那麼幾個理由,煩都煩死了。幸好有老大仔在。」
風逍遙擠眉弄眼,學著早些時間在大殿上那些貴族的神情,幼稚得要命。御兵韜一邊想著還好這幅模樣不會被當事人看到,不然肯定得炸,同時沒好氣的又伸手掐住青年後頸,緩住那總是改不過來的胡鬧本性。
「……餓了?」
「餓死了,老大仔,有酒嗎?」
「到我房裡吧。」
苗疆軍長的房間依然在王宮最偏僻的角落,毫無改變,風逍遙來過幾次,都是同樣的模樣與擺設,簡單得幾乎沒有生活的氣息。桌上擺著御兵韜請人準備的食膳,以及要給酒鬼的酒水,看這架式風逍遙肯定是也要睡這了,御兵韜乾脆就沒讓人另外準備軍長的房間。
雖喊餓,風逍遙有酒就能活,簡單的餐食只碰了幾口,苗王宮裡自然也有不少美酒佳釀,然而早被養刁的嘴還是最偏愛風月無邊。他抱著酒罈,斜斜的窩在榻上,看著御兵韜當他不存在似的逕自用餐、收拾、拆了面具打理儀容,脫了屬於苗疆軍師的斗篷,只著單衣,卻又坐到擺滿文冊的桌案前、提起筆來了。
案上燈火搖曳著光芒,風逍遙瞇眼看著背光中的巍然背影,看不出跟過去坐在鐵軍衛軍長大帳裡時有什麼不同,甚至連穿過金色參雜些許灰白髮絲的火光也都是一樣的。卻確實有什麼是不同,不只僅是脫去了戎裝而已,也不是所在空間與擺設不同的差異,風逍遙恍惚的思索著,回過神時已經爬下榻,順著那人的影子攀上去。
御兵韜持筆的手一頓:「別鬧。」
「老大仔。」風逍遙不但不聽還得寸進尺,「軍營裡有酒窖,藏酒方便,不過你是在王宮也挖了個酒窖嗎,不然怎麼這裡也有風月無邊?」
御兵韜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他,在身上還掛著阻礙的狀態下,穩定的把政冊尾端最後幾個字給寫完,風逍遙歪頭看了眼,字跡仍帶有濕漉漉的水氣,一字一句都關聯著苗疆無數人民的生活與性命。落下最末的句讀,御兵韜這才擱筆,回頭撫著掛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顆腦袋:「還不是為了某人。」
「是喔。」風逍遙順著手勁,用臉頰蹭蹭寬厚的掌心,然後伸手一把握住。「老大仔,我今晚能留在你這吧。」
「你已經在這了。」
風逍遙嘿嘿一笑,「那我明天也留在你這。」
「明天你一早就要回百勝戰營。」
「又不急,晚一天回去沒事的,我明天也會跟王上說——」
「風逍遙。」
平穩沉著且不容質疑的嗓音截斷了那些發科打諢、顧左右而言他,金色的眼被火光照得明亮,其中閃爍著不知道是火焰還是本身的流金色彩,如金戈,如赤血。風逍遙睜著眼,莫名的感到一絲慌亂惶恐,雖是轉瞬而逝,仍是在某處撬開了一絲縫隙,他敗下陣來,只好開始耍賴。
「老大仔,我想待在你這。」
「……」
風月無邊酒水氣味早跟風逍遙這個人融為一體,彷彿連最深處的魂靈都是這個味道,如同御兵韜的身上總有洗不去的鐵腥塵土氣息。除此之外還有更多,酒水、血腥、甚至是未乾的墨水,燃燒的燈油燭芯,交疊的唇齒將那些味道融在一起,分不清,便不再重要,重要的只剩下此刻室內逐漸燃起的高溫、與慾望。
風逍遙不太確定到底是他壓倒了老大仔還是老大仔帶倒他,反正現在兩人都在倒床榻上頭,衣物早在從桌邊走來的這段路上拆得七零八落,鬆垮的裏衣掛在臂上,露出麥色的肌膚與精實胸膛。御兵韜的表情仍是冷靜的,仍是那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改變的神色,卻對風逍遙微微挑起了眉,是無聲的詢問。
風逍遙拎起了散在一旁的大辮子,一翻身、伸直了手撐在御兵韜上頭,咧嘴笑了笑。
「老大仔,」他說,「我想要你。」
御兵韜只是哼哼,伸手扯住了他散得差不多的棕色髮絲,髮飾不堪負重從邊緣滑下,然後可憐兮兮地被扔到床下,寬厚大掌按上後頸,不輕不重的緩緩揉捏,用溫度舒緩那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滾燙的身軀貼在一起,不過隔著薄薄的衣料,下身硬起的性器也彼此磨蹭著。風逍遙被捏得有點恍惚,他怎麼就對這雙手一點輒都沒有——不甘示弱的咬上菱角分明的下巴,再一路往下,喉結,鎖骨,胸膛,一點一點的吻宛如試探,又像是某種慎重的儀式。御兵韜簡直是縱容的任由他,連弱點被抓握住時,也只是微微的一震,唯有逐漸加重的呼吸聲,能判讀出一絲被克制住的情慾。
風逍遙從布料中撈出他倆的性器,尖端泌出的液體將柱身打得濕潤,他試著用一手抓握,還險些滑出掌控。交互磨蹭間便引起了層層快意,風逍遙觀察著躺在那任他擺弄的人的表情,半瞇起的金眼也在觀察,他又笑了笑,乾脆鬆開手後挪了個方便的位置,在御兵韜出聲前,低頭含住。
分在兩側的大腿明顯緊繃,御兵韜依然撫在風逍遙後頸上的手猛一施力,又將他按得更深。柱身戳進喉嚨深處的感覺並不好受,而御兵韜也因這樣的刺激發出了悶哼,風逍遙一邊努力吞吐著,一邊還不忘用手刺激著下方的卵囊,直到逼出了精水並嚥下,抬頭就看見御兵韜瞪著他,跟平常準備罵出「胡鬧」的表情差不多。
直覺的縮了縮脖子,卻沒有真的收到責罵,風逍遙小心翼翼的覷了眼自家老大仔,只見對方根本沒理他的心思,逕自從床頭翻出他也很熟悉的小藥瓶扔過來。一時走神差點給砸到臉上,風逍遙捧著瓶子,又莫名的慎重了起來。
御兵韜看上去很無奈的踹了他一腳:「不要就還我。」
「沒有沒有,我沒說不要啊!」
這樣的動作彷彿某種宣告,風逍遙也放下了面對御兵韜時、幾乎深刻在骨底的直覺謹慎。拉開了雙腿好方便動作,沾著膏藥的兩指伸向後穴,稍微探了探便緩緩沒入,與悶哼聲同時感受到的是穴口的縮緊,緊繃得讓人動彈不得。
風逍遙試了兩下,卻只感覺御兵韜好像更想把他一腳踹開了。異物入侵的感覺畢竟是難以適應,風逍遙在御兵韜真的動腳前低頭伏身,再次吻上肌肉線條緊繃的頸脖,沿著邊緣細細啃咬、舔拭。另一手更尋到胸前敏感處,不住的揉弄挑逗,汗水的氣味微腥,反而是另外一種催情劑,被體溫所融化的膏藥混著體液、順著腿根滑下,旖旎非常。
張口叼住了御兵韜的耳垂,從牙縫中細碎吐出的是那平常專屬於他的稱呼,手指再次往下滑入溝壑之中,沒入穴口時已經不再感受到同樣的排斥。御兵韜半瞇著眼,眼神少了平時的銳利,像是慵懶倦睡的獅,被揮之不去的酒氣蒸得迷濛。風逍遙又多探入一指,專心開拓,一時間室內沉默,唯有隱約水聲與隱忍的喘息,與火光晃動時的影子閃爍。
「老大仔……」
風逍遙撤出手指,把額頭抵在御兵韜汗濕的胸膛,喘息片刻,才伸手抬起了依然緊繃的雙腿,將自己發疼的性器對準穴口,緩緩沒入。御兵韜終究是逼不住的哼出了聲,內裡如鐵般緊緊咬住入侵的硬物,連風逍遙都疼得皺起了眉頭,伸手在御兵韜的腹肌上一陣亂摸,揉著腰試圖讓他放鬆。
「……住手。」
御兵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臭小子居然還笑得出來。用手肘支起上身,自己調整成一個較舒適的姿勢,風逍遙揉著鼻子,任他擺弄,只覺得那柔軟灼熱的內裡一縮一縮的咬著,差點讓他就此繳械。御兵韜垂著眼的表情被些許濕意染得輪廓也柔和起來,風逍遙心念一動,伸手扶住御兵韜的腰和腿,一點提示都沒給,便開始頂弄起來。
仰起頭承受著撞擊,擦過某個點所引起的快意讓人食髓知味,御兵韜甚至有意收縮著後穴,配合著律動像是有意識的吞吐。風逍遙的表情比他還沉醉,一個不會醉的人,也唯有在情事之中,才能看見他如此表情,這個念頭讓人忍不住心軟,忍不住更加的縱容。
「老大仔,我們一起……」
抽動的同時伸手握住御兵韜再次精神起來的性器,大腿上掐緊的手則幾乎要沒入血肉之中,在早已傷痕累累的肌膚上頭劃出更多痕跡,而御兵韜也一口咬上了風逍遙的頸部,似是以此來回應他所給予的痛楚。狂亂得分不清是誰在掠奪,又是誰侵占了誰,酒水與血腥混濁,融成一片無法分別的影子。
無法分別,也無須分別。
結束後,上床前沒熄掉的燈火此時給自己燒完了,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空氣中仍有著情欲發洩過後的氣味,但很快就會被自然稀釋而消失。情事過後的兩個男人在床榻上捲在一起,下身仍沾著黏膩觸感,卻誰也提不起力氣去處理。
風逍遙本來把自己塞在御兵韜懷裡,聽著男人的呼吸聲逐漸平穩,棕色的眼卻越發睜得水亮,爾後猛地揚起身,在對方耳邊低聲咕噥說了些什麼。御兵韜的意識模糊,那句話竟然貼得這麼近都聽不清,撫著他的腦袋以鼻音訊問似的哼了聲。
懷裡的人蹭蹭他,然後再次以極輕的聲音問著:
「我什麼時候才能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苗疆和平安定時。」
御兵韜是倦了,昏沉沉的連善於謀略計算的腦子都有些遲鈍,這句話回得純粹是直覺。他說完便又陷入沉默,只覺得身邊那人身體顫了顫,又把自己的腦袋往他胸口埋,埋得更深,像是要把自己整個人陷進去。
「那苗疆什麼時候才能和平安定?」
他的語氣惶然,簡直像當初剛加入鐵軍衛的那個少年,在戰場上仰頭看著他,頰上仍帶著髒兮兮的淚痕與血水,問:「老大仔,戰爭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
御兵韜睜眼看著他,在黑暗之中,那雙清澈的眼睛,與十幾年前的那個少年並沒有什麼不同。恍恍然的、穿過了無數歲月的奔襲征伐,穿過狼煙與血腥,落在此地此時此刻,仍沒有什麼不同。
那時他回答,只要有人,戰爭就不會結束。
「……」
「好啦老大仔,你別回答我了,當我沒問,睡覺。」
似是從他的沉默讀出自己所要的答案,風逍遙又是一翻身,竄入御兵韜的懷中,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赤裸的皮膚彼此貼緊,輕易的就能感受到皮肉骨底下、那規律的脈動。
御兵韜伸手拂過他的髮,也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明天就多留一天吧。」
「喔?」
「我會幫你告知王上。」
「嘿嘿,老大仔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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