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6日

【霹靂】三櫻〈視若無睹〉

※ 佛獄現代設定。 
※ 拂櫻副體三人主/微無侯、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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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出門前無執相莫名的心神不寧。 

  收到消息時時間已經相當緊急了,沒能做出更妥善的規劃,武器揣在懷裡,胸口難得的感到了一陣悶疼。天有點陰,感覺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了,整個城市彷彿壟罩在一股什麼氛圍之中,讓人窒息。 

  後來在巷子口看見一頁書出現的那瞬間,開槍同時他想著的居然是屋裡的窗戶不知道有沒有鎖上。 

  他自那過分的武力壓制中逃了出來,卻又碰上了討人厭的紫色,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期卻又像是沿著什麼脈絡,應驗了他出門前的不安感。 

  刀刃俐落的避開了衣料與骨頭,這一下直接戳進心肺了吧。 
  窒息感瞬間填滿了他的口鼻,他甚至來不及吭一聲便跪了下去,仰起頭看見的是楔子討人厭的臉,爾後斜斜的往旁邊倒下,有什麼味道從咽喉蔓延出來,暖暖熱熱。 

  巷子另外一端似有人影晃動,是亮眼的粉。 

  他睜著一雙與那人相似的眼,沒了氣了但身體最後的感受仍未消失,有誰在他身上摸索著取走了什麼,他睜著眼看著巷子那端的人回頭看了他這裡一眼,深色的血液漫過他的口鼻遮住了視線。 

  直到最後一切才真的陷入無感的黑暗。 

  「  。」 


 ※ 

  
  拂櫻沒能見到無執相的最後一面,但他相信黑枒看到了。 

  那傢伙那時候就躲在樓梯上頭看著一切吧,縱使沒有親眼確認但他感覺得出來,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或許是因為數十年來的生死共命所產生的牽連,有些虛無飄渺,但在這荒唐的世界之中卻格外真實。 

  他那當下忙得只來得及投來一眼,那一眼的瞬間他自己也不確定看到了什麼,距離太遠,他只看得清綠毛躺在地上,就躺在地上而已誰能判斷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連無執自己都不能肯定吧。 
  當天晚上回去拂櫻洗完澡躺在床上就不理人了,就算楓柚來問他也只說累了然後就把人趕出去,藏在粉色被單底下的手指在發抖,整個手掌蒼白冰冷得駭人。 

  他沒看見最後一眼。 

  無執那時的眼神是看著他這邊的,他沒敢對上。 

  他什麼都沒看見。 

  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把雙手都埋入自己的胸口,企圖用身體的溫度化卻一些末端的冰冷。是因為下雨啊,是因為天氣太差了,整個城市的氣氛都壓抑的令人厭惡,夜已深了得趕快睡才行,明天還有一紙的行程要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無執相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拂櫻在棉被之下捲成了一團,用力把頭埋入柔軟的枕頭之中,企圖用上頭曬過的太陽氣味來沖淡鼻腔中的血腥味,卻反而被刺激得打了個噴嚏。 


  「……  。」 


※ 

  
  白塵、不,黑枒,黑枒君覺得自己頭很痛。 
  不只是因為淋了雨一頭濕還吹風,也不是因為他那傻鯨魚似的友人還在他的房門外嘮叨,逼著自己吃了一袋的油炸物導致現在胃有點脹,他按著額角努力地勸友人別管他了快去睡都要過他自己訂的標準睡眠時間了。 

  我答應你明早就去看醫生行不?他的語氣有氣無力且充滿疲憊。 

  門外的友人又說了一陣後總算是願意放過他。客廳的燈給熄了從門縫之間透過來的是一片黑暗。 
  黑枒君掙扎著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讓蒸汽蒸著雙眼。 

  他看見了。 

  而他相信拂櫻也知道他看見了。 
  更或許連無執都知道他看見了。 

  你們這兩個渾蛋為什麼自己不看卻要逼我見證這一切? 
  幾乎想把眼睛挖出來泡到熱水裡,黑枒閉著眼無法克制地回想起不過數個鐘頭前的畫面。槍聲,白刀子紅刀子,躺倒在地上的綠毛,粉紅色的誰跟紫色的誰,一切都迅速的被雨水給洗刷乾淨。 

  那一刀下去時他似乎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陣刺疼,險些讓他喊出聲來,數十年來過命兄弟的關係似乎在他們之間牽連出了些什麼,有些虛無飄渺的說出來大概會被笑的直覺。 


  沒有血緣,不是兄弟,但比親兄弟還親,三條命幾乎是綁在一起的。這句話當初是誰說的?年輕時說來感覺熱血沸騰似乎真有那麼一回事,現在想起來卻只是害自己胸口疼得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他看見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看見了。 

  無執最後的那一眼,與拂櫻匆匆轉開的那一眼,縱使燈光昏暗一切都是那麼的混亂,但他認為憑著自己的眼力與對兩人的熟悉,是不會看錯的。 


  啊,啊啊討厭死了你們兩個混帳。 


※ 

  
  記得還住在一起的時候,曾有一次拂櫻又三更半夜的想到了什麼,才一抬頭對上了無執相的視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無執就立刻扭頭走了。 

  那時黑枒還窩在沙發上嘲笑拂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小執給拒絕,但沒想到無執相接下來就逕自出了門,回來時就帶著拂櫻想要喝的飲料。 

  拂櫻驚訝著自己可什麼都還沒說啊,無執只淡淡地給了一句:我看得出來。 
  爾後就開始跟覺得自己被冷落的黑枒打架。 
  

  再後來,類似的例子也不少。 

  無論是分派到苦境的任務分配,爾後久別未見的第一眼,拂櫻在什麼話都沒說的狀況下拉著兩人演戲,最後甚至更將他們的性命都算計了進去。 
  為的是什麼他們當然都清楚明白,凌駕於個人私情以上的那絕對原則。 

  數十年寒暑能改變什麼?人心難測那一場戲究竟真的是戲還是假戲做真又或是戲中有戲,縱使明白為了原則必然要犧牲什麼但被犧牲的那人又能懂麼? 
  

  「他會懂的。」 
  「你相信他?」 
  「……他會相信我。」 
  


  直到最後都睜著眼看著那人的身影啊。 
  累了就睡吧,傻綠毛。 



 ※ ※ ※ 
  0326,無執相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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