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自噗浪上的點題
※ 鱗魚、龍子跟硯ㄟ、皇穌
【鱗魚/帶著孩子相親】
北冥封宇把奶昔跟炸魚薯條堆到北冥觴的面前,與他細細囑咐約法三章:「吃完才能去遊樂區玩,但只能待在溜滑梯跟球池區,如果要去上廁所要先過來跟我說一聲,如果我在忙也要跟店員說請店員轉告我……」
他上個禮拜剛滿七歲的兒子雙眼發亮的盯著平常都吃不到的油炸物,眼神瞬也不瞬朝他揮手:「你快遲到了,不要擔心,觴兒會照顧好自己!」
一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把整盤炸物拉到自己面前,同時不忘自己把餐巾紙準備好塞到自己的領口,一臉就是「沒問題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爸爸你快走」。北冥封宇憐惜的揉了揉他那一頭水藍髮絲,還是跟路過的店員交代一陣請求幫忙看照,才滿面愁容的離開。
北冥觴一邊啃著薯條一邊搖頭。自己也已經滿七歲了,而且都在同一家店裡,爸爸實在沒必要這麼擔心。其實根本只是要相親很緊張所以才需要跟自己討安慰吧,北冥觴一邊想一邊一臉老成的嘆氣,兩側臉頰都被薯條給塞得滿滿。
透過半透明玻璃的座位隔板看過去,北冥封宇模糊的身影已經到了餐廳另外一端,一個角落裡的雙人座位,店員隨之過去遞上菜單,對面的位置還是空的,看來相親對象還沒有到。北冥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上(其實他也還沒搞懂要怎麼看)的手錶,再一抬頭,他面前裝薯條的籃子就不見了。
「……」七歲的北冥觴很冷靜,確定桌上沒有就往桌下找,然後看見了另一個很眼熟的人影:「夢虯孫,那是我的薯條。」
蹲在桌子底下捧著整籃薯條吧嘰大嚼的夢虯孫一點都沒有被抓現行的覺悟:「分我一點又不會怎樣!你一個人又吃不完。」
「我吃得完!」
「你吃不完!」
路過的店員把桌子底下的夢虯孫請出來,在北冥觴面前的位置坐好,可能是聽見兩個小鬼的爭吵,還多招待了一盤薯條。夢虯孫把新炸好的那盤據為己有,北冥觴用自己的炸魚去沾夢虯孫的醬料。
「你怎麼會在這裡?」
「臭墨魚被家裡的大人逼出來相親,跟對方約在這裡,他說會請我喝冰沙,所以我就陪他來了。」夢虯孫坦然的拿走北冥觴盤子裡最後一塊炸魚:「你呢?」
「喔,我爸爸也是要來相親的,他在那邊。」
北冥觴用沾著油與鹽粉的手指指向玻璃另外一端,夢虯孫從椅子上站起好看得清楚些,瞇著眼睛搜尋了一陣,才叫起來:「啊,我看到臭墨魚了,他跟你爸爸坐在一起!」
「我看我看,啊,真的耶。」
「他們是在相親嗎?」
「應該是吧?」
「那我的冰沙呢?」
「我幫你問店員好了。」
※ ※ ※
【虯孫&硯仔/你餓了嗎】
「硯寒清你知道嗎,廚房裡發生過靈異事件喔。」
硯寒清篩麵粉的動作停頓了下,抬頭看了眼蹲在他桌子旁邊的夢虯孫,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抖他的篩子:「是嗎?」
他們幾個海境同鄉一起租住的學生公寓就二樓有一個廚房,聽住在三樓的北冥縝說,在硯寒清來之前,除了煮泡麵燒水外沒人在用,白白可惜了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空間。硯寒清也是不懂,這樣價位佛心的出租公寓裡,房東到底是心大還是人好,為什麼冰箱烤麵包機微波爐一應俱全,還有個足夠給人烤個十二吋蛋糕的烤箱。
被夢虯孫邀請來家裡玩的俏如來仰著頭思考了一下,一邊幫他切蘋果,一邊誠懇的說著你們的房東大概就是個很好的人吧。
不過就是再好,住了一窩除泡麵之外啥都沒煮過的男孩子那也就是放著,直到硯寒清搬進來為止。夢虯孫第一個跳出來爆料說硯寒清之前學的就是餐飲,從西式前菜湯品主餐甜點到中式的四五六菜一湯全都不是問題,硯寒清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見屋裡一窩男孩子目光如炬,臉上大寫的「餓」。
北冥異一邊在硯寒清面前整理他們累積了一週的泡麵盒子準備回收,一邊彷彿自言自語的感嘆:好想吃好吃的飯,不想再吃冷凍食品或是外賣了……
難以拒絕這一屋子魚苗龍子跟海草貝類等的期盼眼神,硯寒清終究還是應了公寓裡的伙食大任,只要他自己能煮,就會幫其他住戶多準備一份。從此大家的飲食都均衡了很多,連帶的課業社團甚至是打工上的表現都很了很多,為此北冥封宇甚至還親自打電話來感謝硯寒清的辛勞,把他嚇得一度思考起搬家的打算。
當然是被攔下了,以上是前情提要。
主掌廚房後這裡就成了硯寒清的天地,其他人走進來還會有些懵找不到路,從此之後大約只在吃飯時間才會出現。可夢虯孫是例外,做唯一個合格吃貨,隨時隨地有空沒空都要路過廚房一下是吃貨必備的自我修養,硯寒清時常在半夜起床喝水時在冰箱前抓到他。
硯寒清篩完了麵粉,和著水開始揉起麵糰,夢虯孫則自動自發的把那用完的空碗端到旁邊去洗。「是啊,你還沒來就發生過幾次,半夜時燈會一閃一閃的,還有食物會不見。」
「喔,那我倒是蠻常遇到的。」
「是嗎?啊,等等,我不是說我喔!」
「嗯,我知道。」硯寒清把整團麵糰扛起來用摔的。
夢虯孫替他拿出冰箱裡早備好的絞肉與蔥薑蒜等,那邊甩麵糰甩得半個廚房都煙霧瀰漫,架式十足。進入這個狀態後硯寒清就不太願意讓其他人插手幫忙了,照他的話說與其越幫越忙不如都出去外面掃地,夢虯孫揉了揉鼻子,彷彿很擔心很在意的跟硯寒清最後提了一句:
「鬼月要到啦……是真的要注意喔!」
硯寒清莫名的嘆了口氣,抬頭對他笑:「好啦,我會。」
麵糰處理好,餡料處理好,最後把包子蒸熟算是最簡單的一步。此時天色也開始暗了,窗外橘紅天際自地平線起染上一抹紫,太陽已經下山而路燈卻還沒亮起的這短暫時間,大概就是人家常說的逢魔之刻吧。硯寒清收拾好廚房桌面,要離開之前,卻鬼使神差的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
「……廚房裡的鬼還是啥的,在嗎?」
當然沒有人會回應他。
可硯寒清不知怎麼想,逕自點著頭,對著空無一人的空間繼續說話:「餓了嗎?餓的話包子一下就好了,可以拿一個走沒有關係,小心不要燙到。也不要吃太多,要留給其他人的……」
叨叨絮絮的交待了一陣,交代完就關燈走了。整個廚房裡安安靜靜的,只有蒸籠冒著熱氣,噗噗噗的噴出白煙,輪廓模糊。
晚餐時間大家來領餐,幫忙分配數量的午硨磲一打開蒸籠,就困惑的「咦」了一聲:「硯寒清,這裡怎麼少了一個……?」
硯寒清倒是一臉見怪不怪:「喔,大概是幽靈吃了吧。」
「啊?」
「只吃了一個還算少了呢。好啦沒事,那邊同學們,要拿的先去洗手。」
※ ※ ※
【皇穌/擁抱】
他倆的情事之間向來是由北冥皇淵主導,從一而終,然八紘稣浥與其說是被動,不如說是隱忍與壓抑。北冥皇淵憐惜的扳開八紘稣浥快把枕巾都撕裂的手,用自己灼熱掌心去貼合對方冷涼指尖,然而他握住一隻手,宗酋其餘的手便更加緊繃,北冥皇淵經常應顧不暇,又莫可奈何。
不是痛的。北冥皇淵總是細心且注意,蒼白軀體在身下細碎顫抖,熱度自心口蔓延沁出一身滑膩,接觸到無根水後卻又急速的冷下來。不似凍的,北冥皇淵佈滿鱗片的手彷彿有著水火保定帶來的熱源,白色火焰色冷而溫度極高,輕輕一碰就能帶來凍灼似的疼痛。
北冥皇淵俯下身,在八紘稣浥耳邊嘆氣:「稣浥,抱緊我。」如果你痛的話。
八紘穌浥沒有應他。側過臉壓抑著喘息,汗水打濕額邊黑髮與眼睫,顫抖時有如鯤帝面鱗般的色澤。北冥皇淵最後還是放棄用言語哄他,直接伸手將人整個抱入懷中,指尖沿著脊骨來回摩挲安撫,直到緊繃的肌肉都放鬆下來,八紘稣浥的臉都埋在他的肩上,少了宗酋的冷戾,安靜溫順,偶爾才會因他動作而逼出一兩聲輕哼,所有的手都垂在身側,掌心向下。
不要緊。北冥皇淵自顧自的說著,下次再換你抱我吧,穌浥。
夜晚過後又至天明,玄玉府與鰭鱗會各自都還有山一般高的事情要做。紫金殿兵馬繞在外圍,失去洄森崗之後他們兩方的聯繫也變得艱難,好不容易才藉由外境之人之手重新打通。
北冥皇淵親自領兵,鰭鱗會也搭起兵營揚起戰旗,那一戰後北冥封宇的兵馬退至紫金殿外圍僅五里處。蝦兵蟹將皆有所歸,北冥皇淵朝八紘穌浥笑一笑,轉身應戰。
再回頭,卻是最令人心神俱喪的情景。
他不知道那個閻王鬼途是怎麼混入鰭鱗會內部,八紘穌浥不會武,無法運功抵禦,身體冷得很快,涼意像是黑色毒血絲絲蔓延開來,沁入北冥皇淵的華服,濕潤一片。北冥皇淵背負起他,八紘穌浥的手垂在身側,掌心向下,被他一把攬住搆到自己的心口上頭。
「穌浥,」他的聲音有著顯而易見的顫抖,「求你了,抱緊我。」
八紘穌浥依然沒有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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