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白塵子中心〈落塵〉

※ 極短




　　「你的名字？」

　　「欸……」

　　

　　天是灰濛的，蒼白而輕盈的雪花不斷從天上落下來，鋪滿他眼前的世界。彷彿他故鄉地熱出口偶然爆發後、熱度燒盡一切，殘餘下來那些飄散於空氣中的灰塵，在視線之前蓋上一層朦朧。

　　只不過那是灼熱的，這是冷的；那是黑的，這是白的。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莫名地笑了起來。

　　
　　「喚我，白塵子吧。」



　　※


　　那人一身雪白，手持白色拂塵，故他的好友都喚他「白塵」，號曰晴光一色。

　　這名字用得久，朋友們早就搞不清楚到底是先有白拂塵，還是先有白塵子，倒是白塵子自己記得清楚，若不給個能讓人一眼看出名稱由來的特徵，未來時時要解釋大概會挺辛苦的——

　　……畢竟實話太丟臉了，說不出口。



　　到苦境之後他第一次與本體碰面，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陣。

　　若不是本體與副體之間的關係聯繫互相感應，估計他倆誰也認不出誰來，黑枒君看著一身粉紅的那人思考著究竟要吐槽還是讚賞侯的審美，倒是凱旋侯忍不住了噗的噴笑了出來。

　　「侯……」

　　「噗，抱歉，我只是在想……」

　　「什麼？」

　　「在想，你不愧是吾之副體。」

　　「……」

　　

　　本出同源，殊途同歸。

　　名為黑枒的人改了個名變成白塵，他打哈哈說著不過是一時靈機這名字還可以跟原名對仗多好。和侯分開之後他回到那個位於雪峰之上、那日誤打誤撞得到的落腳處思考很久，在想總只能望景生情是不是太沒文化了一點，又想著這樣其實也挺好很有畫面感。

　　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是這名字裡似乎多少也藏了點他們心中的期待。

　　期待他們的世界不再是荒蕪的紅與黑，期待著苦境的日可以帶給故鄉多少資源多少希望。




　　百年的隱忍與籌謀只為一個目的，直到將死之前仍不曾改變。

　　天問三式在他眼前展開璀燦光華，彷彿被冰晶水氣給色散之後的日光。

　　不知道素還真是怎麼知道他原來的名字，大概是從無衣師尹那邊得到的情報吧，但臥底這件事被山頭上那群好友知道肯定會被念，說不定還會被笑。

　　下一瞬間，劍氣穿透他的身體，經脈寸斷，他嘔出一口血，倒落塵埃。

　　再也沒了聲息。
　


　　※


　　「黑枒君。」

　　「在？」

　　「白塵子。」

　　「……。」

　　「白、塵、子——」


　　※


　　很久以前某一個一如往常，在茅屋裡喝茶喝酒聊天賞雪的日子，不知道是誰提起了話頭問道，人世這一遭，會期待在留下什麼樣的名字。

　　千鍾少就是在那時給自己起了個名字醉草，還現場表演了一手用頭髮在地上書法的功夫，讓人拍案叫絕。老破碗就是老破碗，揀角喫毛顯然是不會在意這種名字的人，自顧自喝他的酒。擎海潮那時已經有個名號叫北冽鯨濤，但他的朋友們仍管他叫北海鯨，白塵子則喊他雪簫好友，不管哪個他都會應聲。

　　而白塵子，就只是白塵子。

　

　　在苦境百年，他一直都是白塵子。直到最後，拿回原來的名字。

　　或許希望終究只是希望吧。


　　然而土歸土，塵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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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24，白塵子退場六周年。
　本來只是隨手敲在噗浪上的東西，想了想還是整理一下搬過來。

　很高興仍有人記得你的名字。